國際火線／無情刀與自走砲：川普任人唯親嘗惡果？

▲ 赫格塞斯兩度帶著妻子珍妮佛參加軍事高層會議。（圖／路透)

文／朱錦華

美國總統川普第二任期的最大特色，是完全不在乎內閣成員的專業及其道德上的重大瑕疵；只問忠誠，任人唯親。難怪這種「選秀」標準，曾被媒體形容為像在「籌組馬戲團。

任人唯親也並非完全沒有好處。其一，這意味著你的部屬不會自認為專業而跟你對著幹：對領導必效死命。第二，可以大權獨攬，總統的意志可望完全貫徹。

▲ 川普(右)與馬斯克造就一段難得的君臣知遇佳話。(圖／路透)

但任人唯親在施政上成功與否，在於一個先決條件：領導人必須是一位雄才大略之主。然而是否雄才大略，並非你自己說了算。在「現世安穩，歲月靜好」情況下，部門長官的專業與否的確並非那麼重要。每個部門都有輔助主管的幹部，只要有經驗的幹部在，政府仍然可能正常運作。

然而川普要攪動的是一個翻天覆地的「大改革」時代。他自己若不夠英明神武，部屬又是一群毫無從政經驗、或是只會唯命是從的「政治素人」，那麼政策推行和政府本身就很難不亂了。

▲ 美國各地掀起了一波波反馬斯克和抵制特斯拉的抗議潮。(圖／路透)

川普讓馬斯克(Elon Musk)以「政府效率部」(DOGE)首長兼「總統高級顧問」身分進入執政團隊，大幅裁撤政府機構、大砍其預算和人事，旨在努力降低政府的財政赤字。

歷來許多變法和改革(例如王莽及王安石)立意都是好的。但是推動速度太快、手段大狠，往往會導致改革功敗垂成：因為此舉會損及許多人的利益，會招致極大反彈。這種「既視感」目前也出現在馬斯克這把「無情刀」身上。

「老馬」日前接受「福斯新聞」訪問時表示，一旦達到將美國赤字削減1兆美元、把當前聯邦總支出水平縮減至約6兆美元的目標後，他就會辭去「政府效率部」的首長職務，預估時間約落在今年5月底。

▲馬斯克到訪五角大廈，跟國防部長赫格塞斯談笑風生。（圖／路透）

一兆美元幾乎是年度聯邦赤字的一半。時間已經十分緊迫，馬斯克能否如期完成目標還是一個未知數。如果最後未能達標呢？「亂揮刀劍無結果」的馬斯克會不會藉機或被迫掛冠求去？這誰也說不準。因為目前洶湧澎湃的「反馬浪潮」仍末歇止。不論達標與否，馬斯克「急流勇退」的機會已經大增。

馬斯克一旦退場，將重創川普的改革大業。而就算他不退場，他揮動大刀後所造成的社會動盪，也會是一個讓川普十分頭痛的問題。

相較於馬斯克出身大企業家，插手財政改革還說得過去。但僅是「福斯新聞」節目主持人出身、當兵只當到士官長的赫格塞斯(Pete Hegseth)執掌國防部，就未免太過兒戲了。

▲國防部長赫格塞斯有明顯的「自走砲」風格。(圖／路透)

這位仁兄近日頻頻出包。先是他「無意中」將《大西洋月刊》主編戈德堡（Jeffrey Goldberg）拉進了一個有多名內閣成員參予的Signal群組，他更在群組中討論了將對葉門「胡塞武裝」組織採取的軍事行動。此一涉及洩露軍事機密的事件引發輿論譁然。

接著，《華爾街日報》又報導，赫格塞斯兩度帶著妻子珍妮佛(Jennifer Hegseth)參加了跟外國軍事高層舉行的會議，而該會議上「討論了敏感訊息」。問題是：珍妮佛只是「福斯新聞」頻道的節目製作人，她不是國防部裡面的人！

上述例子在在證明：赫塞格斯儘管目前還沒在重大決策上犯錯，但這名「國防部的業餘者」明顯是一門「自走砲」，許多恣意為之的行為，哪一天會給川普「出一個大包」，恐怕也不會讓人太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