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藥含毒害王姓中醫師洗腎，藥廠被告陳姓負責人日前病逝。（示意圖／取自免費圖庫pixabay）
記者黃宥寧／台北報導
俗話說「是藥三分毒」，曾轟動醫界的「龍膽瀉肝湯馬兜鈴酸致病案」再現新進展，王姓中醫師因長期服用科達製藥出品的中藥，罹患尿毒症、須終身洗腎，2012年最高法院判藥廠賠逾千萬元確定。然而，遭控製造偽藥與業務過失致人重傷的科達製藥負責人陳裕昌，已於日前病逝，士林地院依《刑事訴訟法》第303條第5款判決「公訴不受理」。
案情可追溯至1996年，王姓中醫師因新北汐止當地氣候濕熱，加上自身罹患B型肝炎與高血脂等症狀，自行診斷為肝膽濕熱，遂從當年11月起長期服用由科達製藥出品的「龍膽瀉肝湯」散劑與錠劑。豈料數年後身體急遽惡化，2002年7月送醫急診才驚覺腎功能已嚴重受損，確診尿毒症。
王醫師隨後將服用中的藥物送交台北榮民總醫院與民間檢驗機構昭信公司檢測，結果發現藥物中含有高劑量馬兜鈴酸，並非合法核准成分。他控告藥廠未妥善管理藥材品質，誤用含毒性的「關木通」入藥，導致自己因誤信產品安全而陷入終身病痛。
2005年6月21日，王醫師提起民事訴訟，並同步向檢方提出刑事告訴，控告科達負責人陳裕昌與公司違反《藥事法》並涉業務過失致重傷。
馬兜鈴酸雖具消炎、利尿等藥效，卻早被醫界證實會導致腎小管壞死、間質性腎炎與尿毒症。1992年比利時即傳出百名女性因服用含馬兜鈴酸減肥中藥罹患腎病，引發各國陸續禁用。美國至2001年全面禁令，台灣則遲至2003年11月才公告禁用5種含馬兜鈴酸中藥，明顯晚於國際腳步。
法院審理期間，藥商主張並未使用「關木通」，藥品原料均經檢驗合格，且當時法規尚未強制標示警語，不構成違法。更聲稱王醫師可能因體質或服用其他藥物才罹病，馬兜鈴酸是否會引發腎衰竭亦未有人體實驗佐證。
不過合議庭最終採信王醫師主張，並依據台北榮總與昭信科技檢驗結果，認定科達製藥生產之龍膽瀉肝湯確實含馬兜鈴酸，與其罹病具高度關聯；新光醫院診斷亦支持王醫師病變與服藥之間的因果關係。
法院最終判決科達製藥公司應賠償王醫師1404萬餘元，另因違反《消費者保護法》加判100萬元懲罰性賠償金，合計賠償金額逾1500萬元。
至於刑事部分，陳裕昌因罹病多年未能出庭，審判長年停止，直到今年2月確認其已病逝，士院遂於4月判決「公訴不受理」，刑事訴訟依法終止。這起歷時近20年的中藥風暴，雖在民事訴訟中畫下句點，刑事責任卻隨被告身亡成為永久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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